“一号精神力稳定。”</p>
“一号精神力出现错乱！”</p>
“不好，他的精神力在分裂！”梦中的零一仿佛听见了女人的声音。</p>
“多少？”是老师的声音。</p>
“十二……他在模仿其他实验体的精神力。”</p>
“这么分散的精神力完全就是失败！”</p>
“强制将他的精神力融合在一起，立刻！马上！”</p>
老师好像很生气，是大家没有完成考核吗？零一想要睁眼看看大家，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，身处在无尽的黑暗之中。</p>
“可是……他承受不住的话就会疯掉的。”女人声音怯怯。</p>
“现在是失败，疯了也是失败，为什么不放手一搏？”老师的声音很大，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见老师发脾气。</p>
“融合！”</p>
你们在讲什么呢？让老师那么和蔼的一个人发这么大的脾气，一定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吧。</p>
“嗡——”</p>
零一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丢进了绞肉机中，每一块血肉都剧痛无比，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碾压着自己，仿佛要将他压到最小。</p>
他太疼了，但是发不出声音，也流不出泪水。</p>
他已经无法分辨自己的眼睛在哪里，嘴巴在哪里，四肢又在哪里。</p>
他仿佛不存在一般，处处没有他，处处又皆是他。</p>
好多好多的声音一下全都涌入他的脑袋里，是与他一样的孩子们。</p>
“外面的世界……”零五浑身是血，双眼布满血丝。</p>
他勉强勾起一抹笑挂在脸上，呆呆地看着零一，随后倒在他的面前。</p>
“活下去……”</p>
是十一，他与零五一样，皆是满眼猩红，额头豆大的汗珠无声地说着他在忍受巨大痛苦。</p>
“哥哥？”零一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，怎么会这样？</p>
他们不是在休眠仓吗？</p>
怎么会变成这样？</p>
“老师，一号在抗拒融合，他在抗拒！”女人焦急地喊着，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上仅剩的三份精神力。</p>
这三份，不管施加多大的力量都无法融合在一起。</p>
“再加！加到最大！”老师毫不犹豫地命令道。</p>
“他会承受不住。”</p>
“加到最大！”</p>
情况紧急，女人犹豫片刻只得把力量提到最大。</p>
培养舱的零一顿时痛苦的全身抽搐起来，混乱的精神力在此刻膨胀到顶峰。</p>
三股力量在舱内横冲直撞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</p>
即使如此，施加的力量也没有停止，而是不断升高，升高再升高。</p>
在众人的注视下，零一的精神力逐渐平稳。</p>
他缓缓睁开眼，棕色的眸子变成神明一般的金色，乌黑的头发变成银白。</p>
“这里是……？”</p>
他想起来了！</p>
他想起来了！</p>
他想起来了！</p>
回忆戛然而止，倒在血泊中的零一猛然苏醒。</p>
金色的眸子一时间闪过数不清的情绪，温柔、彷徨、憎恨、厌恶、恐惧……</p>
仿佛一下子变成了许多不同的人一般，随后这些复杂的情绪又揉合在一起，逐渐变作一种。</p>
“人类……”零一缓缓念着，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嚼碎一般。</p>
他缓慢地从深坑中爬起，在他的身边是同样身受重伤的乔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