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狐吹了声呼哨。</p>
霎时间，稍远处的疏林里，地皮上翻，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些躲在其中的人。</p>
“我们有接近九百人。”黑狐略显得意，能在边境聚集起这样一股力量，足见他的能力。</p>
李尚微微点头，这样一支队伍去打汉军，不期望能获胜，用些手段辅助，达到目的就行。</p>
“霍去病在哪？”</p>
“我按公子提供的方法，这几日断断续续的获知了那霍去病所带队伍的路线。</p>
他们上午就离开汉境边关，往北去了。此刻怕是已经中了匈奴的埋伏，有没有人活下来都是问题。”</p>
黑狐斜眼道：“何况要杀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已，何须如此费事。</p>
我手下有精通阴灵之术的方士，只要找到汉军的驻营地，驱策阴灵入梦，管叫他死的无声无息，岂不省事？”</p>
李尚蹙眉道：“汉匈交战，你看看这北关边境数百里内的天象，兵锋之气冲霄。</p>
这是国战，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战意。什么样的阴灵之术，敢在交战的战场范围谋害兵家？</p>
阴灵若靠近，立即就会被一股兵家气机绞杀。</p>
在战场上，能对付兵家的只有兵家。”</p>
黑狐被李尚驳斥，丝毫不以为忤。</p>
他是故意说错，顺便观察李尚。若不知李尚的手段，他怎么能放心随同李尚一起行事：“这么说你精通兵事，有对付汉军的把握？</p>
那伱认为现在该怎么办？”</p>
“我们先跟过去看看，若霍去病已死最好，否则就需要我们出手。”</p>
李尚道：“你等可通晓行军避敌之术？”</p>
黑狐大笑道：“我们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行事，否则怎么存活下来，走吧。”</p>
近两个时辰后，太阳西移。</p>
黑狐等人一路小心谨慎，摸索着找到了匈奴之前埋伏霍去病的矮丘。</p>
周边静悄悄的，有明显战斗过的痕迹，但既没有匈奴人，也没有汉军。</p>
在派出斥候探查过附近，确定安全后，一行人靠近了矮丘。</p>
李尚脸色有些凝重。</p>
他精通兵事，观看现场的迹象，就能大致推断出双方交手的过程。</p>
“匈奴人先在矮丘后埋伏，等待汉军靠近……”</p>
李尚仔细观察地面的痕迹：“汉军正面冲过来，马蹄的痕迹又急又密，速度非常快。他们到了山丘下才分成左右两队，规避了匈奴人的陷马坑。</p>
这说明汉军提前发现了埋伏。”</p>
黑狐也盯着地面上一条最为明显的痕迹：“这是……马匹奔跑留下的？</p>
什么马如此大的力量，蹬踏地面，居然留下这么明显的蹄痕？”</p>
黑狐指着矮丘下的一处地方：“这里痕迹最深。”</p>
李尚想了想道：“有一名汉军，骑马直冲矮丘上匈奴人埋伏的位置。你说的痕迹，是那匹马短暂蓄力上跃的地方。”</p>
黑狐脸上不觉间掠过稍许惊色。</p>
有汉军敢直冲匈奴人设伏的位置，且根据上行的蹄痕判断，那名汉军最终成功杀上了矮丘？</p>
李尚等一行人，也沿着痕迹登上了矮丘。</p>
这里的痕迹更为混乱，干涸的血迹到处都是，还有一只耳朵掉在地上，周边全是殷红的血。</p>
在一两个时辰前，这里显然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厮杀。</p>
李尚在周边走动观察矮丘上的痕迹，甚至用手进行丈量，很快得出结论：“这矮丘下边，足印往不同方向分散，说明有一方心绪慌乱，部众四散奔逃，缺乏统属。”</p>
结合刚才的分析，黑狐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寒意：</p>
“你是说汉军在遭遇匈奴埋伏后，不仅没退走，还迎头杀上来，将匈奴人击溃获胜？”</p>
李尚嗯了一声：“不然如何解释下方那一道蹄印笔直冲上来的情况？</p>
还有这山丘两侧的痕迹，必是汉军杀过来，匈奴人胆气大丧，才有了后续混乱溃逃的痕迹……”</p>
李尚亦有几分惊懔之意。</p>
他指着一个方向：“马蹄往那边去的痕迹最明显，没有半点混乱，显是得胜的一方，从容打扫战场，然后往那个方向去了，我们跟上去看看。”</p>
黑狐犹豫了一下，才点头同意。</p>
他对将要阻击的那支汉军，已经生出惧意，有些想打退堂鼓。但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。</p>
一行人当即沿着痕迹，悄然跟了上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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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