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时，座机突然响起，传来秘书的声音，提醒那个挨千刀的陆飞到公司了。</p>
“你怎么突然来了？”</p>
尹凡卡收敛情绪，但脸上依旧写满幽怨。</p>
“我送曾来洛杉矶参加奥斯卡颁奖礼，顺路也来看看你，气色不错，满面红光。”</p>
陆飞露出玩味的笑容。</p>
那还不是被你给气红的！</p>
尹凡卡鼻子冷哼一声，使性子地别过头。</p>
“这次的奥斯卡就麻烦你照顾曾了。”</p>
陆飞抬手看了眼手表，“时间差不多了，我呢，也该回国了。”</p>
“陆！等等，我想跟你谈谈！”</p>
尹凡卡双手拍桌，霍地站起身。</p>
“是不是跟做空次贷有关啊？”</p>
陆飞莞尔一笑。</p>
尹凡卡抿了抿嘴，最后委屈巴巴地承认。</p>
我真傻，真的，曾经有一个发财的机会摆在我面前，而我却没有好好珍惜，等到我失去了，才追悔莫及，投资里最痛苦的莫过于此。</p>
“你想不想拿回你原本的份额吗？”</p>
陆飞眯着眼，言语里充满蛊惑。</p>
“可以吗？”</p>
尹凡卡飞快地跑过来，“可以吗！”</p>
“当然，只要200万，你就可以再赎回去。”陆飞伸出两根手指。</p>
“我出！”尹凡卡想也没想。</p>
“你看你，又急，你不会不懂，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吧。”陆飞戏谑地上下打量她。</p>
“你、你又想怎么样？”</p>
尹凡卡没好气地白了一眼。</p>
“应该是，你想开什么样的价码来换。”</p>
陆飞左右摇晃了几下手指。</p>
“你，呵呵，我不要了！”</p>
尹凡卡张了张嘴，差一点就坚持不住答应了，一想到被这个华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，一来一回，相当于亏了两次，气不打一处来。</p>
“真的不要吗？你可要想清楚，这次次贷能押中的屈指可数，你本来是其中之一，而且可能是唯一的女性，如果有人肯推波助澜，是不是能上一回《名利场》这些杂志封面呢？”</p>
陆飞捏着她的下巴，“标题就是，‘押中次贷的天才女强人’、‘女股神尹凡卡’……”</p>
“你、你别骗我，怎、怎么可能。”</p>
尹凡卡耳边回荡着魔鬼的低吟，心怦怦直跳，“我才投了200万美刀而已。”</p>
“如果我们不对外公布你投了多少呢？”</p>
陆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线。”</p>
“你、你到底要什么？”</p>
尹凡卡仿佛感觉在跟撒旦做交易，出卖完肉体，接着就该轮到灵魂，大脑正被CPU化。</p>
“就这样……”</p>
“就、就这么简单？”</p>
“就这么简单。”</p>
“不会有什么陷阱吧？”</p>
“以你的智商，我骗的了你吗？”</p>
陆飞拍了拍尹凡卡的脸蛋。</p>
“你一直在嘲笑我们家族的智商，尤其是我爸爸，根本就没停过！”</p>
尹凡卡也不斤斤计较，深怕他反悔一样，忙不迭地开了一张支票，填上200万美刀。</p>
“嘶啦～”</p>
陆飞笑着撕掉支票，“跟你开玩笑的，你还真信啊。”</p>
“你！陆你这个混球！王八蛋！碧池！”</p>
“嘿嘿，我的意思是，要什么200万，就我们这关系，直接还给你就是了。”</p>
“你，法克尤，陆！”</p>
尹凡卡才发现上了陆飞的当，羞恼地伸出一根中指，“我答应你，曾什么时候回国？”</p>
…………</p>
与此同时，雷曼总部大楼。</p>
本来今天该是华尔街巨头们相约打高尔夫庆祝做空企鹅成功的日子，但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，理查德福尔德直接取消了安排。</p>
会议室里，叽叽喳喳，吵闹异常。</p>
“今天美股大跌，中午收盘时道指跌2%、标普跌04%、纳指跌15%……”</p>
“花旗、高盛等机构纷纷通知新世纪公司提前还清融资，股价又暴跌7%，照这个趋势，跌幅很有可能超过60%！”</p>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，纽交所也许会停止新世纪公司的股票交易，甚至摘牌，那就会进一步引发市场恐慌，对次贷完全是大利空。”</p>
“对我们也一样，现在持有太多的CDO、CDS、多头头寸，我们必须想办法填平账面上的亏损，否则雷曼的股价还会继续下跌……”</p>
“钱呢！关键是钱呢！”</p>
理查德福尔德一拳砸在桌上。</p>
顷刻间，鸦雀无声，众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次贷稳定向好的时候，雷曼财务危机被掩盖得很好，可如今，已经开始失控了。</p>
“前不久我收到一个来自华夏的中金公司，愿意组建一个华夏金融团来投资雷曼。”</p>
雷曼的CFO扶了扶眼镜。</p>
“真的吗！什么样的投资方案？”</p>
然而理查德福尔德还没高兴几分钟，但当看到中金公司的具体方案，脸色瞬间大变。</p>
原来，中金不是来雪中送炭的，而是来趁火打劫，第一目标竟然是购买雷曼的优质资产，而不是像他期望的那样，买入雷曼股票。</p>
此时的雷曼，太需要钱了。</p>
钱就是命，但这钱绝不能用雷曼的资产来换，理查德福尔德第一个不同意。</p>
“为什么这家华夏公司会这么了解我们雷曼？华夏的金融公司不是一群废物吗？”</p>
他一目十行，这金额、这条件、这附加条款，一桩桩，一项项，被拿捏得死死的。</p>
“会不会跟陆有关？”</p>
雷曼CFO紧皱着眉头：“他告知华夏的金融要借这个契机，通过雷曼染指华尔街？”</p>
“是他，绝对特么是他！”</p>
理查德福尔德气得把整个方案撕碎。</p>
就在此时，秘书匆匆忙忙地敲门进入，带了一个令全场震惊又骇人的坏消息——</p>
陆飞似乎做通了高盛的工作，要联手做空雷曼，不少操盘手正在四处散布雷曼的谣言，甚至一个个地给合作的对冲基金打电话，要求一起卖空雷曼，以报当年的血海深仇。</p>
“大卫这个老卑鄙！竟然趁人之危！”</p>
理查德福尔德丝毫不记得当年高盛在互联网泡沫破裂元气大伤时，雷曼也趁人之危。</p>
“特么的陆，他这是在报复！”</p>
雷曼的CFO说话都带着颤音，“在报复我们做空企鹅，理查德，要不找个机会，我们跟陆道个歉，想办法……”</p>
理查德福尔德冷笑一声：“道歉？如果你是他，你会接受我们的道歉吗？”</p>
“陆都能跟高盛和解，没理由不能和我们也和解吧？”其他高管一个个主张投降议和，输给陆老爷这般恐怖的存在，这不丢人！</p>
“你们还没看出来嘛，陆跟高盛和解，就是想对付雷曼、贝尔斯登这些做多次贷的。”</p>
理查德福尔德清醒得很。</p>
“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，你说！”</p>
雷曼CFO反问，“雷曼现在该怎么办？”</p>
“唉，看样子只能这样了……”</p>
理查德福尔德叹了口气，为了粉饰账面，不让高盛和陆飞拿捏雷曼的业绩，只能给自己开一剂勐药，回购105号和108号债券。</p>
看上去跟一般证券回购协议相似，但所谓回购，其实就是在玩数字游戏。</p>
一般回购交易抵押品扣减率为2%，也就是每借100美刀，就需要拿价值102美刀的债券当抵押品，然而“105号债券”则是——</p>
每借100美刀资金，抵押品价值就是105美刀，按照会计准则，这种操作不算融资，而是销售，也就相当于伪造虚假债券数据。</p>
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</p>
雷曼CFO琢磨来琢磨去，也别无他法。</p>
毕竟既能从市场获得短期资金应付了债务，又能从资产负债表中暂时抹去问题资产，让账面看上去很漂亮，甚至无懈可击，高盛和陆飞就没有做空的机会和下手的地方。</p>
你看，雷曼的资产和财务都健康！</p>
敢火拼的话，尽管来啊！</p>
“但是问题就在按照联bang法律，我们不可能找到愿意帮这个忙的律所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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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查德福尔德可不管饮鸩止渴，总之把眼前这一关先摆平，坚定守住，就有希望。</p>
“如果不找美利坚的律所呢？”</p>
雷曼CFO压低声音，“比如英吉利。”</p>
“我不知道什么律所，我也不知道什么105号、什么108号，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</p>
理查德福尔德环顾四周：“你们有谁知道吗？”</p>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</p>
雷曼高层们几乎异口同声，一个个揣着明白装湖涂，毕竟一旦被查出来，那可是——</p>
金融犯罪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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