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富真笑道：“你还是那么喜欢戴红色领带。”</p>
“这么说你也在德国。”</p>
陆飞眯了眯眼，“要不我们见一面吧？”</p>
………………</p>
德国的冬天，冷得跟东北差不多。</p>
寒风吹在人脸上，就像拿钝刀砍肉，四周除了雪，还是雪，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。</p>
街道昏暗，只有拐角处的咖啡馆，灯火通明，李富真就坐在窗口的位置，穿着驼色羊绒大衣，微软的短发散落在肩上。</p>
“没想到你会亲自来。”</p>
陆飞在柜台点了杯咖啡。</p>
李富真白了眼，“你不也一样吗，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来德国，看样子奇梦达你是势在必得。”</p>
“就像三星对海力士势在必得一样。”</p>
陆飞坐在她的对面，“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们盯着海力士，还看着奇梦达，你们可是害得奇梦达破产的凶手，你觉得奇梦达会让三星中标，甚至进入竞标的大名单吗？”</p>
“加奶吗？”</p>
李富真边给他咖啡里倒奶，边说：“你既然都明白，那我就不用费劲解释了，三星这一次不是针对长江存储，也不会影响你们竞标，我们这一次主要是为了……”</p>
“海力士。”</p>
陆飞放入两块方糖，“海力士跟奇梦达一样都有债务危机，盯上它的除了你们，现代、SK、LG也虎视眈眈吧？”</p>
李富真点了下头，“你拿你的奇梦达，我拿我的海力士，不过德国可能不会把欧洲唯一的Dra内存巨头这么容易地给你们。”</p>
“这个可就未必。</p>
陆飞抿了口咖啡，“如果是你们，现代，SK，肯定是不行，但我们就不一样。”</p>
“有什么不一样吗？”</p>
李富真微微地皱了下眉。</p>
“你们的背后是棒子，而我的背后是强大的华夏。”陆飞歪着脑袋，笑容灿烂。</p>
“那你该提防美光，美光靠着美利坚呢。”李富真一时间竟无言以对，撇了撇嘴。</p>
“要不咱俩打一个赌吧？”</p>
陆飞笑道：“奇梦达一定归长江存储。”</p>
李富真摇头失笑，“不赌，为什么要赌呢？赌赢了赌输了对我又什么关系。”</p>
“好像是这么回事。”</p>
陆飞一把抓住她的手，“不过大冷的天你就为了这件事把我约出来？是不是想见我？”</p>
“是你说要见面，我才来的！”</p>
李富真瞪了眼，手却任由他捏着。</p>
“你和孩子都好吗？”</p>
陆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。</p>
李富真睫毛微颤，但不正面回答，“我来见你是有重要的事要说，除了解释这次三星竞标的目的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。”</p>
“什么？”</p>
看到她一脸严肃，陆飞也收敛笑意。</p>
“你是不是还想收购北电网络？”</p>
“没错，怎么，三星也有想加一个？”</p>
“你的老对手苹果也看中了北电网络，也在组建财团准备收购，向我们三星递来个橄榄枝，就我目前了解的情况，黑莓、爱立信、RIM、索尼四家已经同意了。”</p>
李富真问道：“你准备得怎么样？”</p>
“三星是什么立场？”</p>
陆飞脸色变得异常认真。</p>
“你觉得我都告诉你这个消息，三星还会是什么立场？我们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。”</p>
李富真笑道：“如果你们输了，也就等于安卓输了，我可不希望看到你输，三星正计划推出全新的安卓智能机系列，GaxyS。”</p>
陆飞又抿了口咖啡，安卓阵营完全是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，何况收购北电网络，是给摩托罗拉、三星、HTC等所有成员谋福利。</p>
三星不会帮忙，但也不会拆台。</p>
一念至此，用戏谑的口吻说：</p>
“记得向逻辑交专利费。”</p>
“你！”</p>
李富真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，“我要跟你说的事都讲完了，我回去了。”说着把手从他手里挣开，抄起单肩包，起身往店外走去。</p>
“你的消息很及时，谢谢。”</p>
陆飞跟着走到门口，半空中飘起柳絮般的雪花，接过王贲递来的伞，和她共撑一把。</p>
“不要输了。”</p>
看到他一本正经，李富真面带微笑。</p>
“你也一样，未来的李富真社长。”</p>
陆飞和她同行在白雪皑皑的街上。</p>
四目相对，李富真一个恍惚，踩到湿滑的路面，脚下一滑，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陆飞。</p>
陆飞抓住她的手，帮她站稳，“都说女人是男人的后盾，其实男人也是女人的支撑，你说是不是？”</p>
看着他伸来的臂弯，李富真装作视而不见，听而不闻，甚至答非所问道：“如果刚才我跟你打赌，你想拿什么当赌注？”</p>
“如果我赌赢了，我就让你陪我从维尔茨堡，一直旅游到菲森，据说这是德国最古老，也是最受欢迎的旅游线路，叫‘浪漫之路’。”</p>
“噗哧，别闹了，你哪有这个时间，过几天不就要去参加达沃斯论坛了吗？”</p>
“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达沃斯论坛？”</p>
陆飞侧目而视，满面笑意。</p>
李富真闪烁其词地说：“我看新……”</p>
陆飞把头凑了上去，直接堵住她的嘴。</p>
雪花飘飘，北风萧萧～</p>
良久，唇分。</p>
李富真轻轻推了他一把，从他手里夺过伞，朝背对他的方向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。</p>
不一会儿，却又忍不住偷偷回头。</p>
就见陆飞站在雪天，王贲替他打着伞，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，嘴角的笑弧越来越大。</p>
口型，仿佛是“拔卜”的样子。</p>
回到了酒店，久久才睡去。</p>
等到了第二天下午，也就是向奇梦达正式交标书的日子，电视里，播放着重大的新闻。</p>
“为加强经贸、货币、财政政策交流，为对重振世界经济作出贡献，均出台了稳定金融和非金融领域经济形势内容广泛的一揽子方案，双方愿在可能的范围内，支持对方根据自身情况为促进增长所采取的合作举措……”</p>
望着两国正式发布的联合声明，李富真不禁感慨：“有一个强大的祖国真好啊。”</p>
这下子，政治上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。</p>
长江存储将直接与美光正面对决！</p>
“真是的，早知道就跟他赌了。”</p>
李富真抿了抿嘴，隐隐有一丝后悔。</p>
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