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还没买纸啊……”</p>
许问还惦记着自己到这里来要做的事情，但陆清远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，许问还是被他拉走了。</p>
他们离开书画街，回到许问他们昨天晚上住的地方，也就是陆清远的家里。</p>
两进的宅子，后面的院子没有建成花园，而是增加了一间独立的房屋。</p>
陆清远带着许问走到门口，推门进去。</p>
这是一间小型工坊，里面几个年轻工匠正在忙碌，见到陆清远回来，很尊敬地直起身子叫师父。</p>
陆清远非常随意地向他们点点头，拉着许问又推开另一扇门，进了另一间屋子。</p>
走进这间屋子，许问就惊呆了。</p>
这里完全不像是一位工匠大师的地方，反而像一间画室。</p>
白纸像是浪花一样堆积在地上，拍打着画室的墙壁，在上面留下痕迹。</p>
到处都是纸，到处都是画在纸上的画，许问走进来，感觉自己像是要被淹没了似的。</p>
“这是……”许问发出疑惑的声音，走到墙壁跟前。</p>
这时陆清远已经放开他，走到另一边的窗户旁边，哗啦一声支起了窗扇。</p>
洁净的天光从窗外投射进来，在空气中照出一条直线，映在悬于墙壁的画面上。</p>
许问看清了画上的内容。</p>
那是一张拔步床，海棠拔步凉床。</p>
跟他们在考场上制作的有一些相似之处，但又有更多的不同。</p>
它用细笔勾勒而成，非常清晰，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精心的描绘。</p>
但与工匠的常规图纸不同，画面的旁边并没有标注尺寸，好像作者画出它，只是单纯地想要描绘出这样一张拔步床而已。</p>
许问的目光移动，看向旁边。</p>
又是一张拔步凉床。</p>
跟前面一张图极为相似，但也有着细微的不同，需要用点心才能看出来。</p>
许问退后一步，看到了更多的画面。</p>
这里上下左右，重重叠叠的纸上，画的全部都是拔步床！</p>
有凉床、有大床、有海棠的、有梅花的……</p>
许问草草估算了一下，光是眼前的画，就有百</p>
余张之多，还不算堆在桌上和地上的那些！</p>
“看这个。”</p>
陆清远走到桌边，又拿起一张卷起的画，递到许问面前。</p>
许问看了陆清远一眼，低头把它缓缓打开。</p>
一张新的拔步床出现在了他的眼前。</p>
凉床，海棠，四面围子是海棠四季，床檐浮雕是海棠的变化。</p>
它同样没有尺寸，只有图样，但看得出来，它跟之前那些都完全不同。</p>
说不上来是线条更细致了，还是海棠更优雅了，还是床腿的线条更柔和了，总之这张画上的床比他之前看到的那些都好看，当然，也远远超过了……</p>